〈一擊必殺!〉 /九把刀

很多老師寫信給我,叫我不要再亂寫序了,很多學生都開始練腋下噴火,造成學校很大的困擾。如果我再亂寫序,就要在學校的美術課上發起製作九把刀小草人、並給我亂釘的公益活動。

好的,我一向是樂於謝謝老師您的教誨,所以這次新書出版,我決定找這個社會上擁有最猛的正面力量的兩個人幫我寫序。

我打電話給卡神,請她幫我安排跟某位總統候選人見面。
那是場秘密的飯局。
「謝長停,請問你可以幫我寫序嗎?」第一道菜吃完,我立刻進入主題。
「為什麼這本書要找我寫序?」謝長停納悶。
「因為這本書叫綠色的馬,有綠色耶!當然是找綠色的你寫序啊!」
「……聽起來很不錯啊,那你會公開表態挺我嗎!」謝長停瞇起眼睛。
「不想耶!」我哈哈大笑。
「……聽起來很不錯啊,那你會公開表態挺我嗎!」謝長停瞇起眼睛。
「啊?就說不想啊。」我愣住。
「……聽起來很不錯啊,那你會公開表態挺我嗎!」謝長停瞇起眼睛。
「啊,你跳針了喔?」我的頭歪掉,大聲說:「我只會婊人,不會表態啦!」
這樣無限迴圈的對話一直重複了一百多次,直到飯局結束。
然後謝長停就不幫我寫了,小氣!

沒關係,我還有另一個超強的口袋人選。
於是我打電話給美國在台邪會,請他們安排我跟馬英久吃飯。
依舊是場神秘的飯局。
「馬英久,你可以幫我的新書寫序嗎?」我舉起酒杯敬他。
「謝謝指教!」馬英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脫口而出。
「不是啦!我是在問你,可不可以幫我的新書寫序!」我大聲說。
馬身邊的幕僚立刻插嘴:「請問,為什麼要找馬英久先生幫您寫序呢?」
「因為這本書叫綠色的馬,裡面有個馬,現在全台灣最厲害的馬就是馬英久啦,如果可以得到馬英久的序,那些網友一定覺得很酷啊!」我超級坦白。

馬身邊的幕僚群立刻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我長期修煉「一斤經」,那些話都被我聽得一清二楚。
「九把刀擺明就是綠營來臥底的,馬明明就是藍的,怎麼會是綠的呢?媒體知道了,一定會在馬到底是藍的、還是綠的上面大做文章!」幕僚甲冷言。

「我也覺得不妥,書出版時到時候萬一改名成『綠卡的馬』,那馬先生不就被陰假了!綠營的奧步不可不防啊!」幕僚乙嗤之以鼻。

馬英久聽得直點頭,我則很傻眼。
只見馬英久慢慢起身,給了我一個擁抱,說:「這件事,我們一定會仔細研究配套措施,然後依法辦理!」

之後我就聯絡不上馬英久了,雪特!

唉,我看我還是自己來好了。
有人問我,交一個固定的女朋友比較難,還是不停地換不同的女友比較難。
雖然擁有很多的女友是每個宅男共同的幻想,BUT!BUT我沒有那麼帥,沒有辦法整天換女朋友拓展我的人生視野、也沒有能力藉口「用戀愛取材」而努力不懈地換女友,所以,很遺憾地,固定長期交往一個女孩,當然比較簡單。

同理可證,短篇小說比長篇小說還要難寫,且難寫很多(喂!)。

※ ※
很多初學者認為,寫小說,理所當然要從字數不多的短篇小說練習起,我的觀點則完全相反。畢竟,你問我,一個不大會談戀愛的阿宅,是應該固定跟一個女孩子交往、慢慢感受什麼是愛情好呢?還是一直換五花八門的女朋友、體驗各式各樣的愛情跟姿勢好呢?

醒醒(大怒)!
你就給我固定交一個就對了!這麼蠢的問題不要一直重複問!
總之,十萬字規模的長篇小說,才有足夠的空間讓一個創作者在「漫長的實作」中慢慢思考劇情結構、經營角色、給予對白、鋪排線索、累積感動。最重要的是,仔細品嚐長篇創作裡最深刻的困境,知道自己擅長、跟不擅長的,每個環節幾乎都可以在十萬字的故事世界裡體會得到。

長篇小說是基本功,是培養說故事實力的浩瀚內力,那麼——

短篇,就是千錘百鍊後的一擊必殺!

就因為短篇小說字數不多,想要精練地表達人物的情感極不容易,鋪陳不足是通病,節奏倉促慌亂更常見。角色變成了貼紙,由誰取代都可以,反正重點必定是在劇情,沒字數做人物刻劃……就算刻劃了,也常常很平板。

所以短篇小說經常只是帶出一個簡單的創意,一個特別的想法,籌碼直接梭哈推到桌子中間,一亮牌,作者與讀者之間的賭局瞬間結束。

單單為了漂亮亮牌而寫出一個短篇也不是不可以。事實上,有何不可呢?
也很好啊,但寫短篇小說如果只為了亮牌,未免也太可惜。

——應該還可以有更多的東西。

我想在自己的短篇小說裡,做到把意義深刻的事說得非常有趣、打動人心、甚至來點呼吸瞬間靜止的震撼。更希望你願意在馬桶上看它、在床上看它、在餐桌上看它、在公車上看它、在課桌下看它。

然後隔一陣子又拿起來再讀一次。

※ ※
這本短篇小說集,紀錄了我寫小說的第二年以來,至今第八年的軌跡。
藉著修稿回顧它們的每個字句,就會看見不同時期的自己。
這九篇小說,最早的〈高潮〉完成於二○○一年,掀起了我對建構陰謀論的極大熱忱。我必須強調,常常小說裡的角色說了一大堆的機八話、做了一堆機八事,就只是反應了角色本身很機八這個顯而易見的事實,跟作者本人的思想毫無干係,誤解了這點,就很容易誤解了什麼是創作。

唉,不由自主想起了當初在寫〈高潮〉的時候的我,那小子很窮,窮到現在的我很想搭時光機請他吃一頓營養一點的東西。

敬你。

※ ※
〈兇手〉、〈綠色的馬〉、〈浮游〉這三篇小說,曾連續三年得到三個純文學的獎,是我觀察這個社會底面的三部曲,寫得比較深刻,但放開「得文學獎的東西」的預設立場細讀它們,肯定會看到不同於平常九把刀的風景。

其中我異常喜愛〈綠色的馬〉這篇小說,它詼諧地嘲諷了我曾經想戰鬥的對象,好看得我愛不釋手,意義極其澎湃,卻又拒絕被賦與它所冷眼的意義。

於是這次的書名就以「綠色的馬」居首。

※ ※
〈可樂〉,也是一場漂亮的陰謀論。
我無聊時就在想,要毀滅這個世界,除了天外飛來一顆隕石,還可以用什麼方式呢?於是誕生了很多說起來荒謬、認真起來卻很可怕的「做法」。

話說我曾經把可樂閹割成三千字,然後拿去投稿倪匡科幻文學獎,但沒中,連最後的決選也沒進。你可能正在想……九把刀投稿耶,卻連佳作都沒摸到邊,這麼糗也敢拿出來講啊!?
哈哈!是很糗啊,不過還有更糗的。

※ ※
可樂落選後的第二年,我再度將〈點亮世界〉這篇小說閹割成三千字,臉皮很厚地拿去投稿倪匡科幻文學獎,依舊連佳作都沒中!

沒中,也不過就是沒中而已,沒有其他的意義。
我正是要告訴你,文學獎只是一種鼓勵的形式,本質上是取悅評審,跟征服世界一點關係都沒有,太在乎那種形式上的勝負因而做出一些扭曲人格的事,真的不必要,何苦來哉。

我也不會因為自己很受矚目,就不敢投稿文學獎(九把刀得獎了似乎理所當然,但一落選,馬上就狂出糗啦!),只要我想做,就會去做,失敗了就嘆一下氣,得獎了就亂吼亂叫一下。這才是自我。

無論得不得獎,這些精心孵出來的小說本質也不會變,依舊很精彩!

〈不再相信愛情〉這一個怪怪的短篇,起因於一本文學雜誌向我邀稿。
原本我是沒時間寫的,但我一時屁股癢,便問對方什麼都可以寫嗎?對方說是,於是我就臨時起意、亂寫一通交稿。我想編輯興高采烈打開「來自九把刀」的小說附檔後,臉一定整個歪掉。謝謝!對不起!其實我自己很喜歡啦!

趁機會交代這個短篇的靈感來源,是一個在網路上流傳的「搖滾演唱會短片」,是的,那個短片就長得跟你在小說裡看到的一樣,一樣扯!!

※ ※
〈X理論〉是陰謀論的絕佳演出。
在二○○七年過農曆新年期間,我在自由時報上進行了閹割字數版本的〈X理論〉連載,也借用了我很喜歡的方文山跟周董進去小說裡湊湊熱鬧。謝謝啦!我會寄書給你們的!

我最喜歡寫像〈X理論〉這種陰險又熱血的題材,很過癮,一方面要用邪惡的微笑勾引想像中的讀者的好奇心,一方面又要晃動水彩筆下的圖紙,讓飽滿的顏色大器地潑染開來,讓故事隱隱有驚人的格局。

這個故事,熱血地滿足了我自己。

※ ※
最後,為了第一次的短篇小說合輯的出版,我特地寫了全新的〈機構〉。
這個短篇起頭於二○○四年十二月,在我陪我媽媽一邊治療肺結核、一邊進行化療時,在電腦裡寫了一開始的五句話,接著便莫名其妙地擱下來了(這樣的超級斷頭小說,在我的電腦裡還有數十篇)。

好笑的是,這篇小說原名叫「一七二」,但三年後我重新完成它,卻忘了當初為什要取名叫「一七二」。唉,人類的記憶力真不可靠。

關於〈機構〉在寫什麼,就不多說了……

總之,依舊是一記漂亮的迴旋踢!

當初在九把刀官網點綠色的馬來看,大概是那時的震撼夠大了,現在再看一次竟是沒什麼感覺

綠色的馬從頭到尾都是一個人在唱獨角戲.........,不斷的叫別人相信有一頭綠油油的馬出現在客廳,一直吃掉右鞋

我再看一次的想法跟當初一模一樣-------如果是我,我會相信嗎

主角不斷的哀求別人相信他,哭喪無門的語氣任人想大喊說:好,我相信你

可是最後還是沒有這樣的人,而綠油油的馬也就轉身離去

我也很喜歡這一篇,這一篇儘管是獨白卻自言自語的好看,可以把這種現像用做在很多地方解釋

這不像是一篇故事,像是一篇反諷,嘲笑的文章,嘲笑一天到晚嚷嚷外星人會來接我回去卻死也不肯相信一匹馬的人群

再來講講可樂

我在看綠色的馬的目錄時看到有可樂時很開心,因為記得當初我看完這篇時嘴巴應該有合不起來幾秒吧

現在看完整本後可樂依舊是最令我驚訝的一篇,其實我有點失望啦,因為我希望可以看到更精采的短篇

結果還是這兩篇看過的老朋友最好看

可樂是十足十娛樂性的陰謀論,比起來我就不知道x理論在幹什麼

x理論是很莫名奇妙的短篇

真要說起來這裡面短篇結局的不知所以然,不要說有沒有結局了,我覺得就連開頭都處在一種岌岌可危的點

我覺得這些短篇就像是聊天聊到一半,話題突然岔開去說一個沒有結局的故事

聽完後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反應

但就是覺得很好看,已經不會去想可不可能了,而是睜大眼睛看著九把刀到底想講些什麼

可以把這麼虎爛的題材寫成這樣,真不簡單


現在,就來為您介紹偉大的太陽騎士每日都得遵行的任務吧。首先是配合出席各種無趣的公開活動:好比說慶祝新王登基的慶典;第二是假扮自動發電揮手機:在上述的公開場合中,如何長時間揮手而不致使手腕殘廢是一門深奧的學問;第三個需要遵行的是:好好管理不死生物;第四項任務……一天之內竟然有超過三個以上的行程,現在大家都知道太陽騎士有多難當了吧?

我是一名騎士,正確來說,是光明神殿的太陽騎士。
身為一名專業的太陽騎士,得有一頭燦爛的金髮,
蔚藍的眼睛,悲天憫人的個性外加璀璨的笑容,
永遠帶著笑容對該死的敵人說「仁慈的光明神會原諒你的罪惡」,是太陽騎士的宿命──

羽量級的奇幻故事,重量級的閱讀樂趣!
顛覆你的刻板印象,開啟你的無邊想像!

我用斥責的語氣說:「光明神殷殷教誨我們,不管罪人犯下了多麼嚴重的罪,只要對方肯懺悔,我們就必須秉持仁慈包容的心去原諒對方、接納對方,這才是光明神的仁慈之道,你明白嗎?亞戴爾。」
「明白。」亞戴爾點了點頭,低聲喃喃:「我會打到他懺悔為止。」
我優雅的嘆息了一聲,然後說:「亞戴爾,你還是不明白,太陽小隊必須以光明神的仁慈來行事,不能隨意對他人施加暴力。」
「明白。」亞戴爾再次點了點頭,然後低聲喃喃:「我們會先把布袋套到他頭上,讓他不知道是太陽小隊打的。」
喔!亞戴爾啊亞戴爾,你怎麼這麼聰明呢?真不愧是我親自選出來的副隊長。我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一系列超好笑的ㄚ,可惜第三集為了搞笑已有些不擇手段,可惜阿

硬是要搞笑而搞笑,讓人有想掩書的悲哀
何必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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